用内容教学带动语言教学

1. 用内容教学带动语言教学 刘润清 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 北京外国语大学

2. 1.外语教育发展趋势 几个重要转变 1. 从单学科支持到多学科支持 2. 从研究客体（教学法）到研究主体（学生） 3. 从形式教学到意义和功能教学 4. 从技能教学到内容教学（content-based instruction） 5. 从终结性测试到形成性评估

3. 1.外语教育发展趋势 背后的哲学理念之变： 1. 哲学上：从经验主义到唯理主义， 2.心理学：从行为主义 到心灵/唯理主义 3. 从行为（外部）到认知（内部） 4. 从认知到生理、生物学 （从器官，再到基因） 5. 从现在到历史（进化论）

4.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 到了高年级，应从技能进行转向内容教学（content-based instruction）。按现在中学课程标准，以后高中毕业生的英语水平相当高了。到了大学，不能再教听说读写译等技能课了，要用内容吸引学生，用内容教学带动语言教学。从根本上讲，语言是个载体，承载着知识、文化、文明。载体是个空壳，内容才是实质。

5.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 在外语学习过程中，开始时语言知识应占百分百，百科知识几乎是零；然后逐渐过渡，语言知识不断减少，百科知识不断增加，到高年级，百科知识占了90%以上，占压倒性的优势。人是智能动物。学生需要智能上的满足。对着智商很高的大学生，天天喊This is a book. This is a watch. The dog is chasing the cat.

6.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 这种小儿科的话，学生能不烦吗？这简直是对他们智力的侮辱。文革刚过，我们曾试用革命化教材（如英译的雷锋日记，忆苦思甜），本以为学生会喜欢，谁知他们根本提不起兴趣，因为里面没有新信息、新知识，对他们了解这个世界添不上新思想。单純讲语言、语法给不了学生多少智慧，内容里才蕴涵智慧、哲学。

7.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有何语法可言？一串名词所创造的意境让这首诗永远流传于世。美国第十六届总统林肯曾说 You can fool all of the people some of the time, some of the people all of the time; but you can’t fool all the people all the time. ？这里一共才十个字，排来排去，语法极为简单，但其哲理和智慧使他成了引用率很高的名言。

8.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 形式和内容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 我们与外国专家在批改作业时一大区别，就是我们注重语法对错，他们更注重思想表达。我们给的分数多是语言分，他们给的分数多是内容分。 • 许国璋先生曾多次强调：“不要把阅读的目的放在提高英文上。阅读首先是吸收知识，在吸收知识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就吸收了语言。”

9.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 许国璋先生还说：“眼睛不要盯着那几句英文。希望我们的学生既有理工的素质，又有文科、法科的素质，要把对自然和社会的神秘感，化为对自然和社会的理性认识。这样，思想才开阔，视野才宽广。” • 反过来讲，什么百科知识都不懂，能学好外语吗？ • 比如，说“伦敦”，不知道；说“纽约”，

10.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 不知道；说“狄更斯”、“罗素”、“爱因斯坦”、“华盛顿”，更不知道——这样的孩子学外语能走多远？学到一定份上，必要知识就成立理解文章的关键因素，而不是语言本身。 • 关于内容教学，国会外内专家早有观察：社科院院士资中筠说: “语往往被视为有‘一技之长’。这里语言只是作为一种符号，完全抽去了文化内容，纯粹作为一种

11.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 工具，掌握这种工具的人就被视为有‘一技之长’，也就成为一种工具。” • 许国璋先生说: “我教学生，从来不以教会几句英语或教会一种本事为目标, 而是要教怎样做人, 是英语教育：用英语来学习文化，认识世界，培养心智，而不是英语教学。”他们是反对“工具论”的代表。

12.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13.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 许国璋批评这种教材： “这些课文都是改写又改写，有句无文，有文无情的东西，篇篇能背得出，也还是没有学到外语。”

14. 2. 从技能教学转向内容教学

15. 3.什么是教育 • What is education? Education is what is left after you have forgotten what are taught. • All which the school can or need do for pupils, so far as their minds are concerned … is to develop their ability to think. ----John Dewey

16. 3.什么是教育 • 什么是教育？从根本上讲，教育是精神的启迪，智慧的启迪，不是往脑袋里灌知识。人是智能动物，要求智力上的满足（intellectually satisfied），否则会智力缺失或叫‘智残’、‘智贫’。只教形式不教内容的外语课堂，会导致学生‘智贫’，培养“二傻子”。

17. 3.什么是教育 • Jean Piaget (1896-1980：The principal goal of education is to create men who are capable of doing new things, not simply repeating what other generations have done – men who are creative, inventive and discoverers. The second goal of education is to form minds which can be critical, can verify, and not accept everything they are offered.

18. 3.什么是教育 • According to Chomsky there is an instrumental approach to education. It is characterized as mindless, meaningless drills and exercise given "in preparation for multiple choice exams". This is evident through the state mandated curriculum where standardized tests are necessary to measure student growth and educational success. Chomsky argues that "the value of education should be placed on students' critical thinking skills and

19. 3.什么是教育 • the process of gaining useful and applicable knowledge". However Chomsky's view of the factory model of education is that students are mandated to adhere to state written curricula where standardized tests are necessary. Students are inadvertently pushed to learn through memorization of facts, rather than through critical thinking.

20. 3.什么是教育 •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老师有时可以解惑；但不是什么问题都能回答;许多问题还没有答案。） • 大学之道, 在明明德, 在亲民, 在止于至善。The way of Great Learning lies in the enlightenment of brilliant virtues, the remoulding of people, and the pursuit of ultimate goodness. （“止于至善”对吗？）

21. 3.什么是教育 The first key to wisdom is constant questioning …. By doubting we are led to enquiry, and by enquiry we discern the truth. ---Peter Abelard (1079-1142)

22. 4.什么内容？如何改革？ • 内容教学将是我国大学英语今后的方向。 • 教什么？是人文通识还是科学知识？ 分阶段：刚开始5年，只分文、理、工、农、医。理工学生教材10%的文， 文科学生10%的理工。 5年后，分得更细，每主要专业都应有自己的教材：计算机英语，保险英语，物理，化学，天文，土木，……， 有条件的专业

23. 4.什么内容？如何改革？ 应该有自己的英语教材。 3. 老师怎么办？培训怎么办？老师也专业化。（我们先天不足：出了英语什么都知道。）即：读一英语的本专业入门书，基本了解专业知识，但英语表达够用，即可上课。我们的特长是： 用英语讲述学生的专业知识，但不是增进他们的专业知识。让他们在课上熟悉英语词汇、表达方式等，学生会很高兴。几年后，也许是“专家”了。

24. 4.什么内容？如何改革？ 只要你英语好，学一门专业，不太困难。用不着大惊小怪。失不了业。 有的学校，专业老师的英语很好，让他们自己上课，用英语上专业课。不易。 经验：老师少讲语法，多讲知识，学生喜欢极了。学知识中学语言。 就是ESP，不是EAP。这不是一回事。EAP 是文体问题，教什么内容都有文体语言；ESP是内容问题，目的问题。

25. 4.什么内容？如何改革？ 4. 语言与内容的关系？通过内容学习语言。在讲授内容的过程中教语言。少讲语法，多搞理解，表达等。入门课本是英语的。 参考书可以使汉语的。没关系。探索中前进。 5. 跟国际化的关系？ 第一，一切改革，前提是彻底放弃全国统一考试。放弃四六级。第二，我们的改革，大都适用于985 和211 学校。三流四流学校

26. 4.什么内容？如何改革？ 暂时不考虑在内。为地方培养人才也是非常重要的。没有区别就没有政策。大英教学让统考统治的喘上气来，该解放了，放手吧！！！“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让985学校学生去考四六级，对他们是个侮辱。 让三本四本学校去考四六级，是拔苗助长。等于：用米尺同时测量显微镜境像和地球与太阳的距离, “里外不是人”。

27. 5.一堂课的五个层次 • 第一，课上要有信息，不许出现大篇的八卦新闻（某明星赴海外生字）。 • 第二，信息应该真实，不许宣传类似绿豆治百病的东西。 • 第三，把实事放在一个系统里就成了知识，到这一层，老师才算合格。这里的‘系统’二字很重要：即不是零散的、互不相干的、无内在逻辑的实事。

28. 5.一堂课的五个层次 • 第四，课堂充满智慧。知识回答“是什么”的问题，智慧回答“为什么”和“如何”的问题。乔姆斯基能从 John is easy to please 和 John is eager to please 中发现语言的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就是智慧。能从苹果往下掉不往上飞现象中发现万有引力定律，那叫智慧。有人问你，你们国家有多少厕所，你能回答：两个，一男一女。那时智慧。

29. 5.一堂课的五个层次 • 第五，课堂上要有哲学。哲学是大智慧，哲学的原意是“爱智慧”。哲学是人对自己和所处的世界的根本问题所作的探究和反思，包括真、善、美、正义、自由等概念。哲学知识就是影响学生的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的知识，也是能影响他们一生的知识。如方法论，证实时髦多年，后被英国哲学家波普尔批判，提出证伪法（falsification）才更可靠

30. 5.一堂课的五个层次 • 证实的基础是演绎, 而演绎有局限性。哲学家C. D. Broad说: “Induction is the glory of science and the scandal of philosophy. ”你见到1000只天鹅是白的，不能宣布世界上的天鹅全是白的。只要你见到一只天鹅是黑的，你就可以宣布世界上的天鹅不全是白的。这就是证伪的力量所在。再看本体论，到底什么是存在的？是物质、精神、二者都有？

31. 5.一堂课的五个层次 • 哲学家问：语言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语言（不含文字）看不见，但存在于每个人的头脑之中。它独立于人，个人不能创造它或改变它，却受控于它。它像一种社会契约，你不知不觉地受着控制。它算是存在吗？心理学家叫它“社会事实”。“社会事实”就是社会规约，看不见摸不着，深深根植于集体心智之中。

32. 5.一堂课的五个层次 • 再拿认识论来说, 认识论探讨人是如何认识世界的。一个人在世生活才几十年，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人的认知能力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获得的？哲学家一直争论不休。上世纪60年代乔姆斯基说人的语言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许多人批判他是唯心主义。乔氏回答说：我把语言能力归结为几亿年的进化，而你们把它归结给几年的后天经验，是你们唯心还是我唯心？（大意）

33. 5.一堂课的五个层次 • 随着遗传基因研究的深入，人们对先天因素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刻，到现在“白板说”的市场越来越小了，对与生俱来的认知能力的共识越来越多了。 • 总之，一堂课上完，若学生感到点燃了一缕思想火苗，脑袋开了点窍，有那么点儿东西永远留在他们心中，这堂课就算成功了。

34. 参考书目 • 刘润清，《刘润清论文集》，2011，外研社。 • 刘润清，《外语教学中的科研方法》，1999，外研社。 • 刘润清&戴曼纯，《中国高校外语教学改革现状与发展策略研究》，2003，外研社。 • 刘润清&文旭，《新编语言学教程》，2006.外研社。 • 刘润清&崔刚，《现代语言学名著选读》，2010，外研社。

35. 参考书目 • 《东北师范大学学报》，2012第1期， 大学英语教育改革探讨（专题） pp.85-96 • 《外语教学与研究》，2012第2期， 英语教学论坛（专栏），pp.279-308 （有：张绍杰，束定芳，韩宝成，石坚，蔡基刚，刘贵芹，文秋芳，杨慧中，程晓堂等老师的大作，值得一读。）

36. 联系方式 • Email: • liurunqing@bfsu.edu.cn • 100089 北京外国语 大学45 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