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合同纠纷审判实务若干问题

1. 买卖合同纠纷审判实务若干问题 ——以《买卖合同司法解释》为中心 最高法院民三庭 王闯　法官 2012.07

2. 《解释》的指导思想和价值取向 • 维护诚实信用原则，保障公平交易秩序 • 第10条：一物数卖顺序 • 第13条：路货买卖风险 • 第18条：检验期间过短 • 第20条：期间经过翻悔 • 第32条：瑕疵减免特约 • 第38条：损害期限利益 • 科学认定合同效力，保障经济顺畅运行 • 第02条：预约合同效力 • 第03条：无权处分效力 • 细化条文适用内容，提高法律可操作性 • 第34-37条：所有权保留 • 第17条：合理期间界定 • 第29-31条：可得利益损失 • 第23条：减价责任标准 • 弥补法律漏洞空白，完善法律适用体系 • 第12条：特定地点规则 • 第14条：标的物特定化

3. （一）关于可得利益的计算 （二）关于预约的效力问题 （三）无权处分与合同效力 （四）多重买卖的履行顺序 专题列表

4. 可得利益损失的认定 • 《合同法》第113条第1款 • （一）界定以及类型 • （二）四个认定规则 • （三）举证责任分配 • （四）适用除外情形

5. 　（一）界定和类型 • 基本界定 预期纯利润损失 • 基本类型 　　生产利润损失 　　经营利润损失 　　转售利润损失(案例：最高法院棉花买卖合同)

6. （二）认定可得利益损失的四个规则 • 《买卖合同解释》第29条 • 可预见规则：合同法第113条·时间、内容、标准 • 减损规则：合同法第119条 • 损益相抵规则：《解释》第31条 • 与有过失规则：《解释》第30条 • 计算公式 　　赔偿额＝可得利益损失总额－不可预见的损失－扩大的损失－受害方因违约获得的利益-与有过失造成的损失－必要的成本。

7. 买卖合同当事人一方违约造成对方损失，对方主张赔偿可得利益损失的，人民法院应当根据当事人的主张，依据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三条、第一百一十九条、本解释第三十条、第三十一条等规定进行认定。买卖合同当事人一方违约造成对方损失，对方主张赔偿可得利益损失的，人民法院应当根据当事人的主张，依据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三条、第一百一十九条、本解释第三十条、第三十一条等规定进行认定。 《买卖合同司法解释》第29条

8. 买卖合同当事人一方违约造成对方损失，对方对损失的发生也有过错，违约方主张扣减相应的损失赔偿额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买卖合同司法解释》第30条

9. 买卖合同当事人一方因对方违约而获有利益，违约方主张从损失赔偿额中扣除该部分利益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买卖合同司法解释》第31条 • 应当扣除的利益 • 中间利息 • 减少税负 • 商业保险金、社会保险金 • 以新替旧中的差额 • 毁损物件的残余价值 • 因损害而免付的费用

10. （三）认定中的举证责任分配 • 总额的举证：受害方 • 可预见损失举证：受害方 • 扩大损失举证：违约方 • 违约收益举证：违约方 • 与有过失举证：违约方 • 必要成本举证：受害方

11. （四）可得利益损失赔偿除外情形 • 恶意欺诈：《合同法》第113条2款 • 人身伤亡以及精神损害 • 约定损害赔偿计算方法：《合同法》第114条1款

12. 关于预约的效力问题 • （一）关于预约的法律性质 • （二）关于预约的法律效力 • （三）关于预约的违约责任

13. （一）关于预约的法律性质 • 争论：四种代表性观点 • 前契约说 • 从合同说 • 附停止条件本约说 • 独立契约说（要件·牵连·预见·目的手段） • 辨析： 单方意思V.双方意思 （要约与预约） 接受约束的意思表示（备忘录） 仅对一方产生约束力（优先性协议或选择权协议）

14. （二）关于预约的法律效力 • 争论：四种观点 • 必须磋商说 • 应当缔约说 • 内容决定说 • 视为本约说 • 立场：应当缔约说（保护善意·制裁恶意）

15. （三）关于预约的违约责任 • 关于继续履行问题：能否强制缔约？ • 否定说（No.110·意思自治·强制执行·人格尊重） • 肯定说（合同解释·强制程度·德日台·学界赞同） • 关于损失赔偿范围： • 违约损失总体范围：本约信赖利益，履行利益为限 • 机会损失是否赔偿：期待利益的固化 • 可得利益损失赔偿：没有可得利益 • 自由裁量：诚信公平·履约情况·过错程度·合理成本

16. 信赖利益损失 • 所受损失： 缔结预约所付费用：交通费、通讯费 准备缔结本约所付费用：考察费、餐饮住宿费 已付款项的法定利息 提供担保造成的损失 • 所失利益： 另失缔约机会的损害

17. 无权处分与合同效力 • （一）合同效力之争 • （二）各学说之辨析 • （三）本解释之立场

18. （一）合同效力之争 • 合同法132条：“出卖的标的物应当属于出卖人所有或者出卖人有权处分” • 合同无效说 • 效力待定说 • 完全有效说 • 合同法51条：“无处分权的人处分他人财产，经权利人追认或者无处分权的人订立合同后取得处分权的，该合同有效” • 争论：三种观点

19. （二）各学说之辨析 • 合同无效说之批判 • 其在法律解释原则上有失均衡 ：单纯保护所有权 • 无法保护善意相对人履行利益 • 某种程度上属于违反体系解释：NO.132,135,150 • 《德国民法典》306条已修改 • 该说已被合同法51条所否定 • 效力待定说之质疑

20. （三）本解释之立场 • 采纳完全有效说之理由 • 物权法15条之区分原则：物权行为独立性 • 合同法第51条“处分”和“合同”指处分行为：限缩性解释 • 国际立法例：（1）《商事合同通则》第3·3·（2）；（2）《欧洲合同法原则》第4·102条；（3）《日本民法》；（4）《法国民法》；（5）《英国货物买卖法》第12条；（6）《美国统一商法典》第2-312条第1款 • 《合同法》立法指导思想和第51条立法目的：静态安全·取得有效债权 • 《合同法解释（二）》第15条 • 完全有效说之保护状态

21. 完全有效说之保护状态 • 静的安全（所有权人保护） 《物权法》第106条第1款直接追回，不论合同是否有效。 “无处分权人将不动产或者动产转让给受让人的，所有权人有权追回” • 动的安全（受让人保护） • 受让人善意： • （1）已交付或者登记，构成善意取得。 • （2）未交付或者登记，所有权人拒绝追认而追回，卖方违约责任。 • 受让人恶意： • （1）所有权人追认或卖方嗣后取得处分权，继受取得所有权。 • （2）未取得所有权的，卖方承担违约责任。

22. 多重买卖的履行顺序 • （一）四种观点之争论 • （二）本司法解释立场 • （三）交付与登记关系

23. （一）四种观点之争论 • 交付：民法通则72条2款·合同法133条·物权法23条 • 卖方自主决定说 • 先行支付价款说 • 合同成立在先说 • 买受人先请求说

24. （二）本解释之立场 • 参照：法释[2005]5号《国有土地使用权解释》第10条 • 均未受领交付的，采纳“先行支付价款说” （与付款多少无关） • 均未受领交付，也未支付价款，采“合同成立在先说”

25. （三）交付与登记的关系 • 三种观点：《物权法》第23条与24条的关系 • 书面成立·登记对抗说   • 交付不能对抗登记说 • 交付生效·登记对抗说 • 立场：立法解释·法律解释·自圆其说 • 演习：类型化分析

26. 交付与登记关系之类型化研习 甲卖与乙，交付且已登记，后又卖与丙，未交付和登记：乙 甲卖与乙，未交付和登记，后又卖与丙，未交付和登记：成立在先 甲卖与乙，未交付和登记，后又卖与丙，已交付且登记：丙 甲卖与乙，交付但未登记，后又卖与丙，未交付和登记：乙 甲卖与乙，交付但未登记，后又卖与丙，未交付但登记：乙 甲卖与乙，未交付但登记，后又卖与丙，已交付未登记：丙 甲卖与乙，占有改定交付且登记，后又卖与丙，已交付：效力待定

27. 　 王闯简历 • 【学历背景】 • 1992.9-1995.7 吉林大学法学院民商法，师从崔建远教授，硕士学位； • 1995.9-1998.7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民商法，师从梁慧星教授，博士学位。 • 【任职情况】 • 1998.9 迄今 最高人民法院民二庭（原经济庭） 审判长 高级法官 • 清华大学法学院联合硕士导师、中国人民大学客座教授、 国家法官学院研究员 • 中国商法学会常务理事、中国银行法研究会常务理事 • 【实务成果】 • 参与起草《担保法司法解释》和《合同法司法解释（一）（二）》 • 　 负责起草《关于审理买卖合同纠纷案件的解释》、《关于审理会计师事务所民事侵权赔偿案件的若干规定》、《关于审理金融市场委托理财类合同纠纷案件的若干规定》、《关于审理涉及金融不良债权转让纠纷案件座谈会纪要》、《物权法担保物权编司法解释》、《当前审理商事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指导意见》。 • 【代表著作】《让与担保法律制度研究》，法律出版社 2000 年版

28. 买卖合同纠纷审判实务若干问题 最高法院民二庭 王闯　法官 www.mrf.cn